周六的夜晚,我走了,我背者轻轻的行囊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城市毅然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她说:没有到过北方就不叫男人,而没有在南方生活过就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你在北方张大,有着太多北方男人的桀骜和霸气,你应该去南方住一段时间,让南方的梅雨洗尽你的倔强。
除了我的母亲,我从不相信别的女人的话。因为母亲告诉我: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而所有的女人都是不可相信。而当那个南方女人如水的目光看着我永远坚定的眼神说出那番话,我动摇了。我决定为我不变的人生做一点小小的改变,或者说是我在人生的道路上,挣扎一下。
火车到站的时候是午夜11点,这个南方城市有着大多数中国城市的霉烂与奢华,而迎接我的却是一场细密的小雨。掂着行李,我漫无目的的走在站台上。她没告诉我地址,只是说,不管怎样,我总能找到你。
残破铁轨的尽头,一个手撑蓝色雨伞的女人,细碎的发如细碎的雨在和飘忽的风,不断纠缠。
你来了。
恩。
然后她略显苍白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说:来,我带你回家。
我原本以为一个陌生女人握住我的手我会抗拒或者轻轻颤抖,而她握的那么自然,好象我们是久别的老友,又似多年相濡以沫的夫妻。我就这么呆呆的傻傻的任她牵着,走向陌生.
穿过南国古老的小桥和清冷的小巷,推开小巷尽头的一扇小门,就是她说的所谓的家。没有过多的询问,没有一丝的猜疑。只是简单而有简短的对话。其实我好象只要一看她清澈的眼睛,一切皆一明白。于是,放心住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因为初见时我们还互不了解,我们有太多的疑问和期许。而一旦熟悉,一旦心中的疑问全部解开,你就对这个人再也不会有兴趣。就如刚刚拿起一本新书时是兴奋,越读到最后越是失落和无味。得到与失去,永远对立而又循环的东西。让人沉醉而无法理解。
奇怪的是,这3个月来,这个城市在也无雨。我和她如夫妻一样的生活。白天她去上班,而我就开始在这个城市游荡,她也兑现着她的诚诺,不管在我在那里,她总能找到我。晚上我们就一起分享自己白天所做的事。或许她不懂我说的什么,但她总是默默的看着我,面带微笑的听着。而对于她,我也一样。我知道,我们只是在欣赏彼此倾诉时候的神情,而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而在倾诉的时候也只是在满足自己倾诉的欲望。
我们都是孤独的人,我们害怕孤独。就象她在网上聊天时说的:停电的时候,我还是唱歌,因为我害怕黑暗中没有声音。而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只会让自己更害怕。于是我在停电的时候就会抱住他,轻轻的给她讲一些儿时的故事。
讲的太多,就会熟悉。熟悉,也就意味着离别。将近立秋,我拎起行囊再次来到月台上。回头看了看这个刚刚熟悉的城市毅然回乡。透过车窗我看到她在月台上渐行渐远,模糊成一个黑点,模糊成我的记忆。
走下火车,这个城市迎接我的是一场瓢泼的秋雨。我拿着包跑在行人仓促的大街上,宛如回到童年顶着书包在雨中奔跑上学的时候。是说不出的熟悉和安逸。我的发丝和风纠缠,抽出愁绪。
唯一记得的,是那场小雨下的蓝色雨伞。唯一留下的是……是什么?